人类简史笔记（2）：人类家族（下）
本文是 Coursera 上的课程 A Brief History of Humankind 的学习笔记。该课程由 The Hebrew University of Jerusalem 的 Yuval Noah Harari 博士教授。值得注意的是课程的内容会比较有争议——即教授的并不是所有历史学者都广泛接受的观点，一家之言耳。
在前面一节中我们简要介绍了人类以及人类的特点。人类最早并不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位置，那么我们是何以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呢？也许最重要的第一步要从人类开始掌握火开始。
火的掌控
我们并不知道人类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及如何掌握了取火的技术，但有考古学的证据表明30万年前尼安德特人便已经开始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火。
火给人类带来以下好处：一，黑夜照明；二，冬日御寒；三，用来对抗危险的动物；四，用来改变环境，譬如放火烧掉整个森林，然后收集其中死掉的动物作为食物。除了这些以外还有第五点，可能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火使得人类可以烹饪食物。之所以这一点显得如此重要，是因为以下几个方面：一，烹饪可以使得一些本来不能被人类所消化的食物变得可消化，这些食物包括小麦、稻米、马铃薯等，增加人类可能的食物种类；二，烹饪可以杀死原本食物上的细菌和寄生虫，保护人类健康；三，烹饪减少了人类咀嚼食物需要的时间，以及消化食物所需要的时间和能量1，这样人类就不需要进化出较大的牙齿、较有力的下巴和较长的肠道。有些学者相信人类肠道长度的减短和大脑尺寸的增加是有直接关系的，因为消化系统和大脑是人类身体上耗能最大的两个系统，在能量有限的情况下，不可能同时拥有较长的消化系统和较大的大脑。
一些学者认为，对火的掌控标志着人类与其他动物的分界。这是因为尽管其他动物有的也能依靠自然界的力量，但是像人类这样可以决定何时何地使用火这样强大的力量，同时这种力量丝毫不受限于一个人本身的力量2，这在所有动物当中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尽管如此，对火的掌控还并不足以使人类登上食物链的顶端，这一切还要等到再过数十万年，智人出现以后。
智人的出现
智人大约在30万-20万年前从非洲东部进化出来，15万年前他们占据了非洲东部，7万年前一部分智人抵达中东，而后扩展至欧亚大陆各处。然而当智人抵达欧亚大陆的其他各处时，这些地方已经被诸如尼安德特人、直立人等其他人类所占领，而后我们知道这些人类全都灭绝了。从智人抵达，到尼安德特人、直立人等其他人类灭绝，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关于这期间所发生的事有两种解释：一，智人和这些人类交配了，即杂交理论；二，那些人类在进化中被智人所取代了，即取代理论。如果第一种解释成立，那么现代欧洲和中东的人都不是纯种的智人，而是智人和尼安德特人杂交的后代，除了非洲还可能是纯种智人，其他地区的人类都是智人和当地的人类杂交的产物3。第二种解释则认为智人和其他人种不可能交配或产生可以繁殖的后代，按照这种说法现在地球上的所有人类都是纯种的智人。后一种理论更加“政治正确”一些，因为如果前一种理论成立，那么意味着中国、欧洲与非洲的人类可能具有颇为可观的基因差异。
然而2010年的最新研究表明，在所有的人类所独有的基因中，4%的现代欧洲和中东人的基因是尼安德特人的基因，6%的现代美拉尼西亚人（不是马来西亚！）和澳洲土著的基因是丹尼索瓦人的基因4。如果这一研究是真的，那么杂交理论便得到了证实；但同时由于4%和6%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即尼安德特人和美拉尼西亚人对当今人类基因库的贡献是非常少的，这可能表明取代理论也同时发生。
但是即使取代理论也没有具体解释如下的问题，即：尼安德特人等人类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关于这一点也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是智人抵达原本尼安德特人生活的区域后，和他们竞争同样的食物资源，并在竞争中取胜，因而除了少量尼安德特人融入智人群体以外，大部分都消失了；第二种解释则在第一种解释的基础上，认为这一对食物资源的竞争还包括了智人和尼安德特人之间的暴力和战争——这是非常可能的，因为我们智人在容忍这一特质上实在没有什么声誉可言，因此也许在4、5万年前智人和尼安德特人相遇时就爆发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人种灭绝运动。
当然事实上我们并不知道哪种解释是正确的（尽管我们觉得第二种更有可能），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世界各地都发生了一样的事情。但是我们确实地知道尼安德特人灭绝了，以及如果他们没有灭绝，世界上存在不止一种人类时，整个人类的历史将会大大不同5。
至于具体为何尼安德特人会在竞争中输给智人，则是下一讲的内容。
脚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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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老师举了一个例子，便是黑猩猩一天中要花费五个小时的时间咀嚼食物，相比之下对掌控了火的人类来说一天足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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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老师举的例子：鹰可以利用热空气来辅助飞翔，但它依然需要依赖于自己的翅膀来驾驭热空气，其驾驭能力也和自己的翅膀的能力密切相关；但一个女人却可以轻易放火烧掉整个树林，火所能造成的伤害却与她的肌肉等身体能力毫不相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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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前一篇文章中提到，两个不同的物种使不能产生可以生育后代的子孙的，那么这里为什么又可能智人和其他人类杂交过呢？根据我翻阅其他书籍所了解到，生物学上除了“种”这个概念还有“亚种”，而其他人类，譬如尼安德特人，究竟和智人是属于不同的物种还是不同的亚种，也就是究竟是否可以相互交配产生可以生育的后代，是有争论的。当然后面我们会提到的2010年的新发现，如果这一新发现是真的，那么将证明“亚种”理论是正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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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用的是“ 4% of the unique human genes of modern people ”。我的理解是这表示人类本身所独有的基因，譬如一种说法是在所有基因当中，人类和黑猩猩只有 1.6% 的不同，那么这 4% 尤在那 1.6% 之中。当然后来又有研究表明人类和黑猩猩的差距其实并没有那么小，这个数字大约该在 6%——具体哪个数字更可靠我不敢置评，但这也不是这里的重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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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Harari 博士还做了一个有趣的想象：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智人消灭了尼安德特人和其他各种人类，他们和我们太像了使我们无法像忽视其他动物一样忽视他们；同时他们又和我们太不同了使得我们无法容忍。 ↩
